推开那扇泛着桐油清香的木格门,玄关处的踏石便托起一段旧时光。三叠榻榻米铺就的玄关空间里,脱下的皮鞋与草履整齐排列在杉木台阶下,台阶边缘被岁月磨出温润的弧度,像老人布满皱纹却依然温暖的掌心。
穿过印着竹影的障子门,阳光便从檐廊外斜斜地淌进来。十五张榻榻米拼成的起居空间里,被炉矮桌永远氤氲着焙茶香。春日的午后,障子纸滤过的光线将墙角的佛龛镀成琥珀色,神龛前供着的当季山茶花在微风里轻颤;冬夜时分,暖桌布下探出的脚丫总会踢到邻人的膝盖,惹得满室笑语震落天花板上悬挂的竹风铃。
缘侧木廊像条柔软的绸带,将室内与庭院温柔系起。柏木地板被桐油浸润出深褐光泽,夏日暴雨时节,雨滴顺着唐破风屋檐连缀成珠帘,在青石洗手钵里敲出清越的梵音。廊下悬着的风铎应和着蝉鸣,穿堂风掠过竹帘时,会捎来厨房飘出的味噌汤香气。
移门后藏着通往二楼的杉木楼梯,每级台阶都像钢琴琴键般低吟。孩子们总爱光着脚丫咚咚跑过,震得壁龛里的备前烧花器微微摇晃。二楼推窗望出去,邻居家的瓦屋顶在暮色里鳞次栉比,远方电车轨道与晚霞交织成金红色的缎带。
六叠间的和室是时光的琥珀,桐木衣柜里叠着世代相传的振袖,壁橱深处藏着童年褪色的竹蜻蜓。梅雨时节,樟脑与线香的气息在榻榻米缝间游走,障子门上映着庭院里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枫叶剪影,恍若浮世绘中的一帧。
厨房的榉木流理台早已包浆,铸铁灶台上蹲着胖墩墩的土锅。清晨五时,铸铁壶在围炉里咕嘟作响,蒸汽托着晨光攀上屋梁。傍晚时分,炸天妇罗的油香会顺着缘侧飘向街道,引得归人加快脚步。后院的井台边,牵牛花藤正悄悄爬上竹篱,蟋蟀在百日草丛中调试琴弦。
当日暮最后一道余晖掠过门松,玄关的夜灯便亮起鹅黄的光晕。木造结构在温差中发出细碎的吱呀声,像是老宅舒展筋骨的叹息。二楼的雨户轻轻合拢时,整座房屋便沉入温暖的黑暗,唯有佛龛前的长明灯如萤火摇曳,守护着檐角风铃里栖息的星光。
暮色浸透檐角时,老宅会悄然翻动记忆的相簿。储藏室的樟木箱里,压着昭和年间的花札与泛黄入学式照片,漆器食盒叠成宝塔,每一层都锁着女儿节人偶清脆的笑声。浴室飘窗的木格将夕阳切割成菱形光斑,桧木浴槽蒸腾的雾气里,漂浮着父亲下班带回的报纸油墨味。孩子们裹着蜻蜓纹浴衣窜过走廊,足音惊醒了壁橱顶沉睡的藤编行李箱,箱扣上的舶来铜锁仍固执地守着战前远洋轮的汽笛声。当月色爬上佛龛前的铜铃,老宅便化作停泊在时光海岸的乌篷船,每一道木纹都是潮水留下的年轮,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轻轻摇晃着星辰的渔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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